陈令安不大喜欢和人睡一张床上,赵邺其实也是,别说府中侧妃、侍妾,就是初一、十五他去王妃院子里也是分房而睡。
不过陈令安太累了,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赵邺半倚在拔步床边,盯着妇人殷红尚未散去的脸颊,一时怔忡住,他伸手轻拂过她落在被间的青丝,又很快收回下了床。
他走出屏风唤了王守英前来,王守英蹑手蹑脚伺候他更衣,主仆两个半句话未说,等赵邺穿戴整齐,方出了庄子。
男人翻身上马,外面凛冽寒风吹来,男人登时冷下脸,他看向王守英,问道:“这庄子上还留着多少人?”
王守英忙道:“除去外院洒扫的,娘子房中伺候的一人,灶上也差使一人。”
“洒扫的留下,其余两人都撤了。”赵邺淡淡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办。”
因着陈令安的话,宝珠翌日便跟着宝珍从袁家告假出来。她嫁给袁家孙管事,陈令安做主还了她卖身契,夫妻两个在宅子里颇有几分体面。
宝珠给陈令安道了声万福:“娘子。”
屋内兽炉燃着银霜炭,小丫鬟蹲跪在案几旁,烹煮着建州所产白茶,并顺手拨了拨青釉炉间的香饼。
陈令安坐在榻上,令宝珍去打开箱笼,取了件苏州绢的小袄出来赏赐给宝珠,温和笑道:“你如今不在我身边做事,我也鲜少照拂你,袄子你收下。”
宝珠忙磕头谢过,不过她知道陈令安特意让她过来,怕不止赏赐这么简单。
果真陈令安吃着茶,一会儿让屋内小丫鬟退出去,只留了宝珍、宝珠两个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