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是一场法事,夜弦和姜堰站在道馆外逗这里的小野猫玩儿,她掰断了好几根火腿上喂猫,这小狸花脸都是尖尖的,有些丑萌。
姜堰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夜弦便拿着火腿肠坐到石阶上继续喂猫。四下无人之际,她才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匕首。
匕首的款式很古老,刀是开了锋的,夜弦小心翼翼得观摩,也不懂她是怎么拿到这把刀。她只记得自己早上迷迷糊糊跑去了桃花树那里,还不由自主地进了荷池,这把匕首就是藏在树根下的。
她忘记了自己用什么交换的,只是右手的伤口又开裂了。
法事一结束他们就下了山,夜弦终于离开了那个诡异的地方,她上了私人飞机,回了s市。
夜弦以为是回婵媛山庄呢,结果去了赛马场。
这些有钱人,不仅仅是钱多,精力还多。上午做法事坐飞机,下午就来晒太阳买赌马。
今日的夜弦上身蓝白拼色毛衣,下身米白针织半裙,一条幻色lv围巾披肩优雅大气,搭配一顶白色羽毛礼帽,正式又不失少女感,富家千金的气质越发强烈。
吃完午饭他们就来到了赛马看台,看台上全是老熟人。
这场马会各种阶层的人都可以参加,但更多的是成为了这些富商名流们交际攀比的舞台,更是上流名媛们的大秀场地。区域每一个人都打扮得正式美丽,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高定,与看台下的普通人形成了强烈对比。
只是更让夜弦感到疑惑的是她竟然看到了早上给她讲鬼故事的年轻道士,他没穿道袍,而是一身藏蓝色长款大衣,里面穿着和其他男人一样的西装,原本用玉簪挽起的长发用皮筋扎起散在脑后,他头发并不太长只有足够挽起的长度,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却丝毫没有打破他浑身的出尘气质。
原本他穿着青衣道袍的模样就很俊朗,现在换了套衣服竟然更显英俊,是个美男。
一双棕色的桃花眼眉目含情,男人弯起嘴角,对着夜弦微微一笑,“hi~”
hi个屁啊!这男的不是个道士吗?怎么还会和她拽英文?不对啊,这道士怎么下山了?还是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难道是双胞胎?
夜弦脑子里有太多的问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屁股上一阵温热,夜弦回头就看到了风爵那张贱兮兮的笑脸。
“小宝贝儿,叫你都不理我?手感越来越好了啊!”说着风爵用力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夜弦咬着牙瞪他,刚想张口骂,就看到厉偌清一脚踹过来。
这么多年,风爵都练出本能反应了,厉偌清出脚踹他之前赶紧往左闪。
“风爵!你他妈乱摸什么呢!摸我老婆屁股!找死啊!”
这也就是因为他爸妈还没来,几个年轻小辈打打闹闹无所谓。厉偌清追着风爵要踢他,风爵拉着夜弦给他当挡箭牌,三个人嬉闹着很是热闹。
木卿歌站在凌渡身旁抽烟,他瞥了一眼打闹的三个人只觉得无聊。
“你烟瘾最近越来越大了,对付风爵很有压力吗?”凌渡看他抽烟,也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烟。
“你的压力应该比我大吧,厉偌清还有他爸撑腰呢,你斗得过他吗?”
木卿歌的语气像是在嘲讽,凌渡有些蓦然,他觉得木卿歌越发冷漠麻木了,以前他是不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的,以前的木卿歌最是温柔,善解人意。
“斗不过也得斗啊,凌家那群长辈们都恨不得我把命放进去搏。”
凌渡咬着烟,还没点燃打火机,木卿歌的手就伸了过来,他护着火焰帮他点燃了烟,“把命放进去做什么?不过是个游戏,就算输了还有你的下一代。”
凌渡吐出一口长烟,他侧过头眼神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笑意,“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呢?为了什么?她吗?”
凌渡的手指落在夜弦的身上,她还在被风爵绕圈子,木卿歌盯着凌渡的眼睛冷笑三声,语气又冷又硬,“为她?不值得我的命,一个女人而已,比得过到手的权势吗?你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站到厉偌清的位置?阿渡,当年我们两个是怎么迁就他帮他背锅帮他罚跪的,你都忘了吗?”
凌渡当然记得,他的父母从小就告诉他,他虽然是凌家的少爷,但对厉家少爷总是要矮一截,他要事事迁就他,帮着他。厉偌清闯的祸,其他三个人要一起背。
“卿歌,我们渐行渐远了。”
是远了,此时的木卿歌几乎已经盘算好了一场大局,将这些人拉进陷阱,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长辈的到来才打住了几个人的玩闹,夜弦看到杨筠筠冷冷的脸色笑都不敢了,一直往厉偌清身后躲。
夜弦现在莫名得想要回学校,回去工作也行,就是别再让她和这些长辈相处了。
今天来马赛的豪门家族更多,场下还有很多赌马的游客,新年出来玩的人是真的多。夜弦也不知道自己弯了多少次腰打了多少个招呼,站在厉偌清身旁脸都笑僵了,维护着厉家的脸面。
好不容易等四大家族的人到
齐,她才有机会坐下去。
“月儿,坐这里来。”
凌月也来了,杨筠筠热情招呼她坐到她的身边,其实这个位置是杨筠筠特意安排的,右边是她,左边就是她儿子,那晚卜卦之后杨筠筠就想着尽早让厉偌清和凌月结婚,不能舍近求远不就是在告诉她要选择凌月吗?
至于这两家的敌对关系,杨筠筠也和厉至尧商量好了打算谋求合作,一直让厉家独占权力果实确实很难,但如果有凌家的帮助,通过联姻和凌家共享也不会动摇厉家现在的地位,资源利益可以分割,只要地位还在,厉家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凌月欢欢喜喜地坐到了杨筠筠身边,她看向厉偌清,此时他正在和夜弦看着场下的赛马说悄悄话,哪里会看她。
不过那又如何,凌月最了解家族里的长辈,杨筠筠和她的母亲想法不会有什么差距,她们这种出身的女人知道该走什么样的路,嫁什么样的男人,夜弦想嫁入豪门,除了能抓住厉偌清的心,再也没有其他任何资本。
她这样的大家闺秀,不该主动去抢的,因为厉偌清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会安排好一切。
赛马还没开始,现在都是这些成年人的社交时间,各种豪门贵族过来打招呼,夜弦也算是见识到了富人阶级的参差,站在顶峰的厉家始终是第一个被注意到的,蜂拥而至的恭维和谄媚潮水般涌来。
今天人多,夜弦之前见到的厉家亲戚也来了,她还看到了刘珊珊和她儿子。
夜弦逐渐被挤出了中心圈,被贵妇千金环绕的厉偌清成了他母亲手中的展品,足够出色的单身男子,26岁的黄金年龄,厉氏财团唯一继承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被各种女人包围。
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这里跟大型相亲市场一样,一对对父母带着自家未婚的漂亮女儿来见厉偌清。姜堰生怕她吃醋,告诉她厉偌清每年都会经历这种事情,只要他还没结婚,这些富家小姐们都不会放弃,谁不想当厉家的少奶奶呢?
厉偌清解释了几句说自己有女朋友,就被杨筠筠掐了一把,疼得闭了口,这些应酬每年都来一遍,所以他才会搬出去住,要是住家里,这些上门说亲的怕是门槛都要踏烂了。
“我看他应该应付得过来,不用我担心。刚刚我看到这里有卖奶茶的,堰哥我们去买奶茶吧!”
姜堰看她如此豁然,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愁,厉偌清的父母会因为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而让他放弃相亲,甚至连凌月也不一定是最终的选择,他们会权衡利弊选择最好的结果。
风爵的婚姻就是如此,他爷爷帮他选择的傅家小姐见了不过两面就定下来了,而风爵没有选择的权力。
除了厉家的区域爆满,其他三个家族也差不多,风爵那边落寞一些,毕竟已经定了傅家的小姐,那边站着的是傅家人。夜弦也是第一次见到风爵的母亲,一个脸色苍白有些病弱的贵妇,琥珀色的眼瞳原来是遗传自他的母亲。风露今天也来了,穿着正经的黑色西装梳起了背头倒有些大人的模样。
木家那边也很热闹,木卿歌被一群父母围着,他父母冷漠严肃不爱说话,苦了木卿歌自己应付那些人,每一家未出阁女儿都会来他面前转一圈介绍自己,木卿歌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眼底的清冷丝毫未变。
夜弦一直往下走,姜堰跟着她保护她,他可不想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弄丢夜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