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灵微微挣扎,抵住他的胸膛,眼角闪过一丝慌乱。
吕让移开她的手,动作有些粗鲁,将她的外衫脱下抛到地上,附身就去吻她,瞧见她眼睛里满是惊惧,不禁停下,捏着她的下巴问她: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我的女人吗?怎么?如今不愿意了?嗯?”
闻灵被他压着,浑身动弹不得,额头上不断有细汗冒出,左手手心里那双趁乱摘下的耳坠将掌心膈得发疼。
她咬了下舌尖,让自己镇定。
“离这里不远便是叶府,五郎歇在这里,若是谢家女郎知道了,怕是不妥。”
她在拿他和谢怀玉的婚事威胁他。
吕让微微眯起眼睛,嗤笑一声:“就算知道又如何?全长安城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在你这里过夜,天经地义,谢怀玉是要做正妻的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计较。”
他今日一改往日的温柔模样,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闻灵胸前的衣带被他猛地拉开,露出里头白皙的胸脯。
她瞧着从窗户外头透进来的夕阳,只觉得分外荒谬。
前世,她费尽心思都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如今,却主动来碰自己,想到前世今生从他这里所受的种种苦楚,闻灵心里分外恶寒。
就在他的手要褪下自己胸前的小衣时,闻灵淡淡道:
“五郎可还记得董然?”
吕让的手一顿,一张充满欲望的脸迅速冷了下去。
“别提他。”他冷冷地道。
闻灵轻笑:“为何不提?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还是你亲自将我送到他的床上的,五郎忘了吗?”
吕让面色铁青,气息开始变得沉重。
他怎么可能忘记?不到一年前,为了取得董然的信任,是他亲手将闻灵送给了他,此等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忘记?
闻灵见他脸色难看,悄悄将衣裳往上拉,盖住胸前裸露的春光。
她张口继续刺激他,道:“五郎,你要听听我进太师府的第一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吗?”
闻灵眼睛望着大红的床帐,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力气太大了,我很疼,疼得受不了,一直想着你能来救我,五郎,当时你在做什么”
吕让抿起嘴唇。
他在做什么?他在平康坊的一位花娘那里和同僚们一起吃酒。
闻灵仍在讲着。
“别说了!”
吕让猛地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床上的女人。
良久,他才终于恢复如常,背着闻灵淡淡道:“你明日就按三娘所说的,搬到道观去。”
他没看闻灵一眼,抬手拨开帘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珍珠串成的珠帘哗啦作响,在这静谧的内室里好似一首乐曲。
闻灵坐起身来,抱膝而坐,看到吕让稍显狼狈的背影,心里感到一丝痛快。
芍药进来,给她披上衣裳,握住她的手心疼道:“娘子,若是实在难过,便哭出来吧。”
闻灵将左手展开,看了眼手心里的那双耳坠,而后重新握在手心里,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难过。”
都过去了,不是吗?
翌日。
通知开坊的鼓声一响,闻灵便身着道袍、头戴道冠、手持一把拂尘从宅子里出来,虽穿着朴素,但仍旧难掩耀眼风姿。
原本在坊门前等候的众人见她如此装扮,不禁吃了一惊。
“哎,这方娘子怎得做了女冠?”
“这还不明白,失宠了呗。”
“那吕将军不是刚为了她弄死了齐三郎,怎么转眼间就失宠了?”
“这谁说得清?许是吕将军玩腻了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那几个人相视一笑,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
“老伯,来两块胡饼。”
闻灵站在卖饼的摊贩前,伸手递给他几个开元通宝。
那几个谈论的人看见她,立即闭上了嘴巴,往坊门口挤,走得远了些。
芍药站在闻灵身后瞪了他们一眼,随后道:“娘子,已然收拾妥当。”
闻灵接过胡饼,轻轻点头。
坊门大开,人群一股脑地往外挤。
闻灵手持浮尘上马,拍了拍马儿的脑袋。
她这样大的动静,想必那人已然看见。
她弯起唇角,等到众人都出去了,才一甩马鞭,带着收拾的一车东西,和芍药出了坊门,往崇业坊的方向驶去。
此时,站在叶府高台上的叶荣舟俯视着那一抹消失的倩影,目光变得深邃。
他吩咐身后的谢添:“去大理寺替我搞个假,就说我有恙在身,要在家修养。”
然后身形一闪,飞快地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