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做噩梦了?
梦境内,荇景单枪匹马闯入了蛇族禁地,一把利剑架在青衣男子雪白的脖颈上。
“回王宫!”荇景冷声道。
“云伊出事了?”青衣男子问。
荇景不愿和人废话,拎着人来了个瞬移。
画面一转,王宫内,除了荇景和陶浚,其他三个小美人儿熟悉的男人也到了。
荇奕面色沉重,荇悦站在荇景旁边,似乎是在安抚男人,蒗烬则对着荇景的脸就气势汹汹地揍了一拳。荇景没有躲开,硬生生地受了,嘴角很快溢出了血丝,脸颊红肿发青。
而一拳之后男人似乎还嫌不够解气,就要抬手来第二拳,这回手臂被一旁的荇悦伸手抗住了,年轻男人的声音充满怒意:“二哥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蒗烬冷笑:“居然带回了伤。”
“你第一次上战场没带伤?”荇悦怼回去。
“不好意思,真没带。”蒗烬冷眼瞥了下怒气汹汹的荇悦,又看着不远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年,寒声道:“云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二人。”
荇奕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小美人儿的目光投到珠帘之中那条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娇弱手臂上,看着旁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青衣背影。
刚想再用意识靠前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忽然金光一闪。
“唔……嗯……”
长而微卷的浓密睫毛轻轻扇着,温柔的光亮触及星辰一般的美眸即刻便渲染出一副世上独一无二的佳画。
男人夹杂着浓浓担忧的声音响在耳畔:“云伊…云伊?你终于醒过来了。”
小美人儿揉了揉眼睛,头还有点晕,天已大亮,但他居然还困乏无比。
“都巳时三刻了,怎么,做噩梦了?”荇景俯身将人儿抱起,在人儿光洁白皙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一直皱着眉头,哥哥怎么叫你都不醒。”
“景哥哥……”小美人儿这才看清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荇景,也对,昨夜是荇悦哥哥陪的床,今天按理来说是该荇景哥哥陪他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小美人儿这会儿有些不敢去看荇景的脸了。
男人看着人儿往自己怀里钻去,微微一笑,眼里尽是宠溺,而后又哄着人儿把小脸转过来,拿起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拧好温水的棉巾给人温柔地擦拭面部,又取了薄荷漱口水让人漱口,用特制的软毛牙刷给人刷牙。
侍女麻利地将洗漱用具收整好,向二人行礼告退。
荇景又遣走了宫殿里剩下的侍女,抱着人儿来到前厅。先前备好的早点冷了,让人撤走后摆了新的热气腾腾的来,这是第三桌。
男人照例舀了粥喂到小美人儿嘴边,但荇景自然不知道小美人儿此刻内心纠结万分,迟迟没等到人儿含住勺子,男人低头细细打量怀中的少年,这时似乎也微微有些察觉。
剑眉蹙起,荇景将勺子放回碗里,以为小美人儿不想吃粥,便取了另一边的蛋羹来,舀了一勺喂过去。
这回却惹人更加不快了,怀里的人儿趴回男人的心口,将小脸扭到一边。
“困…”软糯的声音,少年在男人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似乎是打了个哈欠,手臂在男人的腰身上收紧,“唔……好困……”
“云伊睡了……”
不等男人反应,少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荇景微有些诧异,忙查探了一番小美人儿的情况,一切正常,并非外来因素引起。
难道,只是单纯困了?
荇景面色一沉,想到什么,终究还是不放心,传音给了陶浚,让人赶紧过来一趟。
毕竟,昨晚小美人儿例行孕检,荇悦为了之后大家的幸福,特地什么也没做。
不可能是把人儿累着了。
何况,荇景细细地分析小美人儿的面部神情,眉头又皱起来了,似乎又陷入了什么梦魇……
什么噩梦,竟敢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兽人族的王宫来?
“一切正常。”陶浚道。
“那云伊是怎么回事?”荇景蹙眉,这时荇悦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一踏进殿门便直奔寝卧。
年轻男人拨开珠帘,挨近了荇景,和人飞快地对视一眼当做交流,而后便偏转目光紧紧地盯起大红床上沉睡的小美人儿。
“你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干?”
空气有些凝固,荇景这句话纯当调整气氛了。
荇悦瞥了荇景一眼,“二哥…!”
“云
伊的样子像是梦见什么东西了。”荇景收回看荇悦的微冷的目光,又打量起床上的小美人儿,“我想进去看看。”
荇悦一听飞快回头,面色严肃:“开什么玩笑,二哥你是武将,这种危险事应该让蒗烬来。”
毕竟擅自进入他人的噩梦,有极大的可能出不来,最惨的后果就是将自己心魂留在噩梦里边。或者换一种说法,带不出做噩梦的那个人,还会让自己陷入泥潭,被他人的梦魇侵蚀心智,造就心魔。
“……”荇景蹙眉,面色冷冽,又显出一种悲哀的黯淡自责,“不,我得进去看看,我有极强烈的感觉,云伊梦见的东西……”
“二哥!”荇悦不愿再听人说话,年轻男人猛地用力将人推到一旁,钳住男人的双肩,蓝色的眸子对上那一双闪着黑曜之光的眼睛,“你冷静一下,不要乱想。云伊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听到没!?不要乱想。”荇悦转头看了看给小美人儿注入灵力的陶浚,又推了推荇景,“二哥,要不,我们出去等?”
荇景还想说话,荇悦皱眉,对上那双微有些空洞的眼眸,知道人估计又要犯病,便干脆偷偷将手伸向了荇景的后颈,刚打算给人一记狠劈,荇景反手就是一个擒拿,将荇悦甩开,力道没掌握好,年轻男人撞到了对面的梁柱上,再抬头,荇景已大步往宫殿外走去,留下一个黑色的高大的背影。
荇悦微愣,少顷扯了扯嘴角,看着人儿往宫殿外走去,男人也算是安下心来。
毕竟也是,整整十年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