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临时降落真正的想通(2 / 2)
医生一边嘟囔一边给舒远扎针,黑熊想不通怎么会有亚雌这么吵闹,他缩在角落不发一言,舒远觉得他在黑熊身上好像感觉到一点委屈的情绪,不由觉得有点好笑,而且这个小诊所的设施和床铺都是给亚雌准备的,包括椅子,黑熊那样魁梧的身材缩在椅子上真是憋屈极了,好像有点难为他。
舒远在他这扎针扎了一下午,他反倒觉得轻松了,因为医生是个话唠,什么都能跟他讲一讲,黑熊听了一会儿就去了门口,他觉得他们的聊天内容幼稚又无聊。医生闲着没事顺便给他做了一个简易的体检。
“你为什么敢和雌虫大吼?”舒远好奇的问医生。
“因为这一片只有我一位医生,他们不怕我,但他们在乎自己的孩子。”医生满不在乎的说,因为他有恃无恐。
“孩子?这里的孩子很多吗?”
舒远一直不理解,雄虫这么少的数量,雌虫的数量是怎么做到这么多的。
“很多啊,几乎都是亚雌,哦,你们好像是外来的。”
医生说:“你们可能不太知道,我们星球有一座精子储存库,是是星际备用的储存库。所以在这边申请领取精子很方便,很多雌虫都会在这里养育自己的孩子,但是领取的精子出生的大部分都是雌虫,少部分出生的亚雌身体都不太好。”
“这样啊……那会有雄虫出生吗?”
医生拿起纸卷成筒敲了他一下:“不好好上生理课!非自然孕育怎么可能有雄虫。”
“哦……”
这时候又来一只雌虫买药,他甚至还带着一点恭敬的态度付钱道谢,舒远看着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说:“你真厉害!”
“一技之长罢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家伙要好好学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以后你也要有个目标,然后努力在社会立足,养活自己。”
“亚雌也能在社会立足?”
“怎么不能?都什么时代了,就算没有精神力,我们也可以寻找别的出路呀!”
舒远和他聊了一下午,在星船上的压抑心情都被医生安抚下去,心里一阵轻松,又被他鼓励的重拾了信心,也笑着说:“对!我以后要成为嗯…我想想…游戏主播好了!我玩过超多黄、咳、游戏!”
“就是这样,多笑笑,小小年纪绷着脸干什么。”
医生笑了笑,这种小亚雌他见多了,十八九岁刚成年的岁数,有点小聪明,却没有社会生存的经验,容易被其他虫影响思想,没什么主见,却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总认为自己一定能成功,他们兴致冲冲的喊着要成为什么样的虫,要追着偶像的步伐,要考入什么大学,要成为商业大亨,各种各种五花八门的梦想,但大部分都只是三分热度半途而废,没过几天又性质盎然的追寻别的目标,这就是年轻的美好之处,坦荡勇敢,敢说敢做,从不缺少活力和希望,他觉得,重要的从来不是能否成功,而是面对失败不会气馁,面对打击不会失意,永远勇敢的向前闯荡,张扬活力的少年气。
所以他鼓励来这里的亚雌大胆一些追寻自己所热爱的,趁着年轻大胆闯荡,哪怕追梦失败最后接受平庸的身份和生活,也是过往回忆中的一场美谈,小孩子总是有犯错和任性的机会。
舒远听了医生给他讲很多道理,虽然大部分都是些心灵鸡汤,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极为受用,他逐渐也看开了一些,之前总觉得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觉得自己就应该与众不同,总是带有一种“我是主角”的想法,总是忘不掉作为人类的思维和行为,因为莫名穿越,他也总有一种“天选之子”的优越感,然而上,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特殊能力,没有特别的金手指,在穿越之前,他是一个刚刚成年的普通人,现在他是一只刚刚成年的普通亚雌,没什么特别的,接受自己平庸的事实很难,但他必须慢慢接受。
“您说的对,所以我一直没法融入他们。”
“他们?你的同学。还是家虫?”
“
都有。”舒远说,“我的朋友们,遇到的雌虫们,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我觉得他们不会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没法真正的融入进去,其实是我不理解他们的想法,我没有真正的去认真生活。”
从记忆开始的星船上,垃圾星,主城区,到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星船上,他总是在努力的活下来,熬过每一天,每次都是以我自居,把自身抛开在外,吐槽虫族的设定,吐槽雌虫们奇怪的脑回路,从没觉得这是正常的世界,可事实是,他就在这里,他现在也是虫族的一员。
“谢谢您,我想通了。”
医生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孩子,你要记住,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将自己束缚起来,而是让自己更加清晰的欣赏这个世界,所以,不要自哀自怨,不要胡思乱想,快乐和健康才是最重要,好吗?”
“好的,医生,我就是胡思乱想才没有好好吃饭——这可真是个愚蠢的行为。”舒远回想着平时休灵还有雌虫们的腔调,还有讲话的的习惯回应医生。
医生高兴的笑着:“好孩子,你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你知道你的体检报告都写着什么吗!?天呐,我当时想报治安官是认真的!我真的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小虫崽状态这么差,真是的,能想开就好了。”
“医生,您太夸张啦,我已经成年啦!”舒远眨眨眼调皮的说。
“刚刚成年,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呢!就是这样,尝试跟家里的成年雌虫说说心里话,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也会帮助你的。”
……
“所以。”
缪沙看着黑熊带回来的纸制报告,和黑熊同样的十分不解:“一个发烧为什么要治好几天?为什么会营养不良?轻微抑郁又是什么意思?这个小崽子为什么这么难养?”
黑熊没法回答,他也不懂,他们对舒远没打过没骂过,好吃好喝的供着,为什么还要被医生指着鼻子骂他们虐待小亚雌。
缪沙更不懂了,他从出生起受过那么多次重伤也都是自己恢复的,他的生命里基本没有‘生病’这个概念,更不理解一个简单的发烧为什么能牵扯这么多事,他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个医生。
如果对方不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他一定炸了那个狗屁医生。